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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后光绪帝酷嗜戏剧

徐凌霄、徐一士 梨園雜志 2022-07-30

今日推送之《西后光绪帝酷嗜戏剧》录自《凌霄一士随笔》,作者徐凌霄、徐一士。《凌霄一士随笔》为徐凌霄、徐一士兄弟联手着作,凌霄主要收集资料,一士执笔,初连载于《国闻周报》,累八年而不衰,洋洋120万字,是民国掌故笔记的扛鼎之作。

慈禧扮观音


(一)帝后好听戏剧


 清末亲贵酷嗜戏剧,盖西后之倡率与有力也,闻光绪帝亦极好此。据云,壬辰冬至祀天于圜丘,由宫赶天坛,舆中低唱《武家坡》,生旦兼唱,不遗一字,韵调悠扬,大类名伶。对于鼓板,尤喜研究。一日内廷演剧,打鼓者偶误,帝蹴之使去,遂坐其位,接续打鼓,终阕始已。传闻如是,然幼年典学时,实不喜听戏,亦缘师传之教。翁同龢己卯六月二十四日《日记》,记太后召见事云:“甫起,苏拉来,知第二起,遂入见于东暖阁。详问功课,因对:‘万寿期近,听戏虽是典礼,究恐开声色之渐,语极多。仰蒙采纳,并谕:‘明后皆带书往听戏处,如欲看书,即仍开卷。’对:‘此第一件事!能如此,国家之福!’次衙门事。次申前论,语特多,不敢记也。”


 二十九日,《日记》云:“上自二十五日起,两日在宁寿宫,未尝入座听戏。略一瞻瞩,便至后殿读书写字,二十七八日则仍到书斋,一切照常也。上云:‘钟鼓雅音,此等皆郑声。’又云:‘随从人皆愿听戏,余不愿也。’圣聪如此,岂独侍臣之喜哉!”时帝方九龄。


 甲申西后生日,演戏多日,同龢十月十七日《日记》有云:“上云:‘连日喧聒颇倦,初八日最疲烦头疼也。每日只在后殿抽闲弄笔墨,不欲听钟鼓之音。”(伯王云:“后五日或在廊,或出至庭下站立。太后有两次出御台前黄座。上只在东间窗内未出。”)时帝十四龄也。(西后大举庆典。同龢二十日《日记》云:“自前月二十五日至今日,宫门皆有戏,所费约六十万。一切典礼在内。前届拨户部四十万,今年同,惟内府尚欠各项二十万。)戏内灯盏等(俗名且末)用十一万,他可知矣。”时中法事正亟,帝于后之不恤国难,耗帑纵乐,意不然之,亦略可见。)


(二)费行简辟帝狎优之说


 沃丘仲子(费行简)《慈禧传信录》于记戊戌政变后辟帝狎优等说之诬,谓:“帝独冒群疑众谤,自图改革,面其杀政数年,恭勤守礼,未少游纵,实清代令辟。世或传其吸烟,或传其狎优,皆伪言也。伶人俞庄以技击为帝所赏,给以金牌,时虽有浮议,而亦影响之谈。又谓帝令优人于装中杂西衣进,将变章服;康有为尝献房中药;后对诸臣即以鸩酒强帝饮者。是诸说,非传闻误,则恶异己者所造作,更不足信矣。”语甚允。


(三)康有为断发易服观点之变易


 令优人进西衣将变章服之谣,或由于康有为之请断发易服。有为戊戌七月上书陈其利,而谓:“皇上身先断发易服,明诏天下,同时断发,与民更始,令百官易服而朝,其小民一听其便,则举国尚武之风,跃跃欲振,更新之气,光彻大地,虽守旧固蔽之夫,览镜观影,亦不得不俛徇维新之令,而无复敢为公孙成等之阻挠矣。其于推行维新之政,犹顺风而披偃草也。”其后主张有异,刊摺稿于所编《不忍杂志》第一册(民国二年二月发行)跋以志悔,有云:“吾此摺上于光绪戊戌七月二十间。德宗神武,决欲举行,大臣刚毅等力争,太后不悦,未几而政变事起,今十四年矣。吾久游欧美,阅历日深,则甚悔于前议之过勇而未尽当也。夫断发固在必行,而易服则实有未可。”以下详言华服之便,欧服之不便。又云:“吾戊戌上书之言,买为巨谬。时未游外国,阅历太浅,徒以守旧阻挠维新者太甚,欲藉断发易服之大举以易其耳目而易其心志,俾阻挠不甚,新政易行耳,乃不得已之术也。亦自知丝为中国天产,万不可弃,冀一转移后,乃补救而复之,然亦幸未遽行耳,否则后虽补救,为害已多矣。……今国人亦多言剪发不易服者,事理渐明,至为幸事。吾在举国为创言剪发易服之人,附识于此,以自艾自责。然欧服岂无善于中国者?中国服岂无逊于欧美者?今兹变法,择善而从,斟酌中外,宜得其至善者。”今人竞尚欧服,而有为所论,亦尚非无一顾之价值也。


(四)帝后观《打龙袍》


 《传信录》记戊戌政变后事又云:“一日偶观剧,特传伶人何九演《打龙袍》。俗谓宋仁宗母为刘后所害,逃居民间,后为包孝肃所知,舌于帝,始迎归宫掖。后以帝临御久,竟忘所生,令孝肃杖帝,孝肃乃取帘袍鞭之。其词颇鄙俚,而皆太后让帝不孝语也。命下,左右皆知后意在德宗,万目向之矣。至鞭袍时,后顾谓近侍曰:‘子既忘母,臣亦可忘君,虽鞭其人何害,奚必袍也!’又谓帝:‘尔临天下久,素爱贤重才,抑知近臣中谁可继武包拯者?’帝颜赧不能对。既罢演,后更诘帝曰:‘尔观今日《打龙袍》何如?’帝对:‘甚佳。’后笑曰:‘吾恐其不佳耳曼!’帝益惭悚。时宫中所行多类是,予闻颇富,而有群竖所附会者。此则闻之桂祥言,祥妻适亦入座听戏也。”此足见其时帝处境难堪之一斑。(闻己亥某疆吏于新年团拜,首点《打龙袍》一剧,说者谓意亦在帝。)


(五)回銮后演剧


 后帝由西安回京后事,王小航《方家园杂咏》有云:“儆惕无忘蒙难艰,盈廷献媚壮观瞻。卧薪尝胆空赍志,傀儡重登独汗颜。”纪事:“回銮未数日,大臣即议筹款建正阳门楼。皇上曰:‘何如留此残败之迹,为我上下儆惕之资!’而太后以诸臣之议为是。月馀,太后即召外优演剧,外城各班名伶皆与焉。故事,太后观剧,开场之先,必皇帝华衮先入后台,出自上场门,作优伶式环步一周,以表示莱采娱亲之意。其制不知始自何年。至此次入台,上羞之,小语曰:‘这是何等时光,还唱得什么戏!’小阉怒曰:‘你说什么!’上急央求曰:‘我胡说,你千万莫声张了!’是后太后频邀各国使馆妇女游园观剧,改变其防避外人之态,以掩纵拳之迹。于政务则专饰外观,腼然自大,而皇上益不得发言矣。”有可广异闻者。亦有关于帝与戏剧,故类述之。


(《凌霄一士随笔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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